第六章 禪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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沿著街道走了一段路，我不經意地發現，原本出校門時我走的外側，他在靠墻的位置，而現在，不知不覺中我已經走在裏面，而他在靠近車輛來往相對危險很多的外側；兩個人之間隔著一個人的位置，既不親密也不過分疏遠，恰到好處的距離……
有英俊帥氣的騎士在一旁守護，是每個女孩子小時候都有過的同樣的夢想吧。不知道什麽時候我才能遇見我的守護騎士……活了十六年連戀愛都沒談過一次，說出去都丟人。
忽然想起小蒼講過的一句話，“從小我就渴望著有一天，有一位恢覆了英俊相貌的青蛙王子騎著白馬來迎接我。很多年過去了，我只等來了變身前的他。”
“咳咳！”假意咳嗽擡手掩去不經意就上揚的唇角，面色不改心裏再三告誡：怎麽能在大街上毫無顧忌地大笑出聲！要保持形象啊形象！
“遠山，喜歡什麽類型的男生呢？”
“哎？”從走神中驚醒過來就聽到這個問題，這個我倒是從來沒有想過，一邊思索著道，“怎麽說呢……個子要高，性格溫柔體貼，長相的話，不用太好。”
“為什麽？”似乎有些驚訝的口氣。
“恩，因為會很有安全感。”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覺得他在聽到那句話時，身形似乎僵了一下。不過等我疑惑眨眼的時候，又恢覆如常了—果然是錯覺吶。
兩人靜默走了一會兒，他若無其事地說，“遠山，你怎麽不問我呢？”
“……仙道君喜歡什麽類型的女生呢？”完全不是自願問的。
“成熟……”話還沒說完我就用詭異的眼神打量他，“仙道君喜歡年長的女生？老師？白領？……完全看不出來仙道君喜歡這一型的。”
“不是，”他有些無奈地揉揉額角，“不是年長，同齡或者比我小都可以，外表看上去成熟穩重，其實有的時候會做一些很傻的事，很可愛……”
……外表禦姐內心loli……這種人真要有的話那就是腦子抽風壞掉了吧！
不過我也不好直接說出來打擊他，“額，仙道君一定會找到的。”
“是啊，”他突然停下腳步，黑亮的眼睛倒映出我仰起的臉，“……已經找到了。”
“什麽？”心跳竟然急促地跳動了幾下。
“我說，”他一把拉開門，頓時一股熱氣和香味迎面撲來，好笑地看著我呆呆的樣子，“那家很不錯的拉面店到了。”
……
果然是風聲太大，我聽不清楚。
因為是中午，所以店裏人並不是很多。我們要的兩碗特色拉面很快就端了上來，我拿過筷筒，從裏面挑了幾支高度一樣的，又用紙巾仔細擦過，遞過一雙給仙道彰，這才合掌朗聲道，“那麽，我就不客氣了。”
夾起一筷子面條側頭小心吹了吹，等到熱氣稍微散一點，便利落地放進嘴裏，吃完後一點湯汁也沒有濺落出來。
“好好吃！”愜意地瞇上眼，品味著筋鬥十足的面條和醇厚濃郁的湯料……
咽下食物，我微笑著睜開眼睛才發現旁邊的仙道還沒有動筷子，只是若有所思地望著我，“遠山好像很開心？”
“恩，”我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因為很久沒吃到這麽好吃的拉面了……失禮了。”
“沒有，”他認真地看著我，“遠山……讓人覺得吃面是件很幸福的事。”
……我低頭捧起碗來喝了口面湯，面的熱氣熏得我的臉有些發燙。
兩人很快吃完了面，我正要從褲兜裏摸出錢來，仙道已經付了錢，站起身來隨意一笑，“讓女生請客可不行。”
……一如那日，春寒料峭的雨天，他自然而然地撐著傘，低頭對我說，讓女生打傘可不行。
……
晚上回到家，正準備開燈做作業，目光忽然移到桌上的素描本，不由地拿起來一頁頁地翻看，原來不知不覺已經畫了這麽多了啊……
翻到後來只有一頁白紙，我忽然楞住了，白紙上有著淺淺的印痕，不仔細看的話根本看不出來，這張紙的前一頁是……我給仙道畫的素描？！
那張素描……再簡單不過的，用炭筆畫的素描，為什麽，會凝聚那麽深厚的感情？
……世界上只有兩種問題，一種是沒飯吃的問題；還有一種，就是吃飽了撐出來的問題。
當我抱著腦袋在床上翻滾了無數次依然找不到答案的時候，我鎮定地翻身坐起，做作業去……
果然是今天吃飽了撐的吧。
18，
陌生人從你身邊無論經過多少次你也不會在意，不過如果是認識的人的話，就會發現，世界其實是很小的。
甜品店也好，周末的海灘邊也好，以及……
“遠山，好巧！”
“仙道君，日安。”
……綜上所述，於是在候車區遇見認識的人，也是很普通的一件事。
“遠山是要乘車回家嗎？”
“是的。仙道君呢？我記得仙道君都是騎自行車的……”
“恩，”提了提手裏的書包，仙道笑著說，“是去朋友家玩。他住在豐玉區。”
“我也住在那附近呢。”
“那麽可以一道過去呢，太好了。”因為身高差距太大的關系，他微微躬著身體，盡可能地讓習慣直視別人眼睛的我不用以仰望的姿態跟他說話。
“於是落日的餘暉灑在他的側面，淩厲的面部線條在昏黃的光暈中隱約柔和起來，笑容很淺，笑意卻很深，映照在眼裏像是水滴落進了平靜的心湖，蕩起層層疊疊的漣漪。”
……午休時小蒼激動興奮地朗誦她喜歡的言情小說裏的一段話，忽然在耳邊清晰地回響起來。我嘴角隱隱抽搐，這段時間果然是被她荼毒得太深了，我怎麽也跟著像是傷春悲秋的女青年一樣文藝起來了呢？！
“叮咚”
電車門在面前打開，甩掉腦子裏冒出來的莫名其妙的獨白，我走進電車裏，餘光瞄見仙道彰正跟在我身後，莫名的有些赧意。
有人說，哪一天日本的電車不擁擠了，那一定是你做白日夢了。
我沒有做夢。
因此當我被擠得動彈不得，在密閉的車廂內，四面八方的香水味汗味等等各種味道混合在一起向我洶湧而來時，我艷羨地擡頭看了一眼旁邊像是鶴立雞群的仙道彰一樣，嘆氣。
“怎麽了？”安靜的車廂內我的嘆氣聲似乎格外明顯，仙道彰低下頭關切地詢問。
我搖搖頭，小聲羨慕地道，“長得高就是好處多啊，連空氣聞著都比別人清新些。”
他瞥了一眼身旁—我估計他看見的都只是一片黑壓壓的人頭，揚起嘴角，“是挺清新的。”
……真是典型的說他胖他還就喘起來了……
我啞然失笑，正要笑著說什麽猛然驚恐地瞪大了眼睛—
有一只惡心的手探進了我的裙子裏，正沿著大腿撫摸向上……
那一刻我幾乎要驚叫出聲，卻又硬生生地壓住—遭遇這種骯臟下作的事怎麽能毫無顧忌的叫出來？！我咬牙努力想要往仙道那裏靠近了些，想要躲避那只惡心的手，誰料那手似乎料定了我不敢把事情鬧大居然肆無忌憚的想要伸進我內褲裏來！
我的手下意識地抓緊了仙道彰的手臂，仿佛是落水者抓住救命稻草一樣淚眼婆娑地望著他，全身控制不住的戰栗顫抖。
“怎麽……”他側過臉來，我眼前水霧彌漫，只模糊地看見他臉色瞬間冷峻無比，一把扯住我的手硬是在擁擠無比的車廂內把我拽到他身前，周圍的人因為這一番動作不滿地抱怨了幾聲，隱約感覺仙道冷冷地瞥了一眼，立即就恢覆了寂靜。
盡管仙道彰把我拖到他身前，一只手握住我的肩膀，高大的身軀給我圍住一方安全的所在。然而那惡心的觸感，那粗糙幹瘦的手在腿上來回□撫摸的感覺，仿佛還在腿上流連，讓我惡心恐懼，抑制不住的全身顫抖。
一只手在我頭上輕輕撫摸，遲疑的，卻很溫柔；背脊靠著的溫暖身軀似乎散發著源源不斷的熱氣，讓我冰涼的身體一點點回暖過來。這樣堅強有力的依靠和保護，讓我漸漸冷靜下來，卻有一種心酸驀地湧上來……
……離家出走，四處找尋便宜住房和房東討價還價講了兩個小時說得口幹舌燥的時候；在咖啡店打工的地方被人騷擾憤而反擊卻被經理臭罵一頓就把我堅決辭退的時候；第一次送牛奶卻不小心打翻了整箱，不僅沒拿到半個月的工資還不得不得賠償的時候；被班上同學冷漠對待的時候……
從來沒有任何人像他一樣，總是在我無助失落時給我恰到好處的幫助。下雨天主動的借傘……耐心細致地教我打球……以及現在……
此刻我再明白不過，受到他幫助時的欣喜感激，球場上強手雲集而我從頭到尾只只凝視他一人，看著他微笑時驀然急促的心跳……還有現在，對握緊我手臂的，溫熱的掌心的眷戀。
只是因為，我喜歡他。
我喜歡，仙道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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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英俊帥氣的騎士在一旁守護，是每個女孩子小時候都有過的同樣的夢想吧。不知道什麽時候我才能遇見我的守護騎士……活了十六年連戀愛都沒談過一次，說出去都丟人。
忽然想起小蒼講過的一句話，“從小我就渴望著有一天，有一位恢覆了英俊相貌的青蛙王子騎著白馬來迎接我。很多年過去了，我只等來了變身前的他。”
“咳咳！”假意咳嗽擡手掩去不經意就上揚的唇角，面色不改心裏再三告誡：怎麽能在大街上毫無顧忌地大笑出聲！要保持形象啊形象！
“遠山，喜歡什麽類型的男生呢？”
“哎？”從走神中驚醒過來就聽到這個問題，這個我倒是從來沒有想過，一邊思索著道，“怎麽說呢……個子要高，性格溫柔體貼，長相的話，不用太好。”
“為什麽？”似乎有些驚訝的口氣。
“恩，因為會很有安全感。”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覺得他在聽到那句話時，身形似乎僵了一下。不過等我疑惑眨眼的時候，又恢覆如常了—果然是錯覺吶。
兩人靜默走了一會兒，他若無其事地說，“遠山，你怎麽不問我呢？”
“……仙道君喜歡什麽類型的女生呢？”完全不是自願問的。
“成熟……”話還沒說完我就用詭異的眼神打量他，“仙道君喜歡年長的女生？老師？白領？……完全看不出來仙道君喜歡這一型的。”
“不是，”他有些無奈地揉揉額角，“不是年長，同齡或者比我小都可以，外表看上去成熟穩重，其實有的時候會做一些很傻的事，很可愛……”
……外表禦姐內心loli……這種人真要有的話那就是腦子抽風壞掉了吧！
不過我也不好直接說出來打擊他，“額，仙道君一定會找到的。”
“是啊，”他突然停下腳步，黑亮的眼睛倒映出我仰起的臉，“……已經找到了。”
“什麽？”心跳竟然急促地跳動了幾下。
“我說，”他一把拉開門，頓時一股熱氣和香味迎面撲來，好笑地看著我呆呆的樣子，“那家很不錯的拉面店到了。”
……
果然是風聲太大，我聽不清楚。
因為是中午，所以店裏人並不是很多。我們要的兩碗特色拉面很快就端了上來，我拿過筷筒，從裏面挑了幾支高度一樣的，又用紙巾仔細擦過，遞過一雙給仙道彰，這才合掌朗聲道，“那麽，我就不客氣了。”
夾起一筷子面條側頭小心吹了吹，等到熱氣稍微散一點，便利落地放進嘴裏，吃完後一點湯汁也沒有濺落出來。
“好好吃！”愜意地瞇上眼，品味著筋鬥十足的面條和醇厚濃郁的湯料……
咽下食物，我微笑著睜開眼睛才發現旁邊的仙道還沒有動筷子，只是若有所思地望著我，“遠山好像很開心？”
“恩，”我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因為很久沒吃到這麽好吃的拉面了……失禮了。”
“沒有，”他認真地看著我，“遠山……讓人覺得吃面是件很幸福的事。”
……我低頭捧起碗來喝了口面湯，面的熱氣熏得我的臉有些發燙。
兩人很快吃完了面，我正要從褲兜裏摸出錢來，仙道已經付了錢，站起身來隨意一笑，“讓女生請客可不行。”
……一如那日，春寒料峭的雨天，他自然而然地撐著傘，低頭對我說，讓女生打傘可不行。
……
晚上回到家，正準備開燈做作業，目光忽然移到桌上的素描本，不由地拿起來一頁頁地翻看，原來不知不覺已經畫了這麽多了啊……
翻到後來只有一頁白紙，我忽然楞住了，白紙上有著淺淺的印痕，不仔細看的話根本看不出來，這張紙的前一頁是……我給仙道畫的素描？！
那張素描……再簡單不過的，用炭筆畫的素描，為什麽，會凝聚那麽深厚的感情？
……世界上只有兩種問題，一種是沒飯吃的問題；還有一種，就是吃飽了撐出來的問題。
當我抱著腦袋在床上翻滾了無數次依然找不到答案的時候，我鎮定地翻身坐起，做作業去……
果然是今天吃飽了撐的吧。
18，
陌生人從你身邊無論經過多少次你也不會在意，不過如果是認識的人的話，就會發現，世界其實是很小的。
甜品店也好，周末的海灘邊也好，以及……
“遠山，好巧！”
“仙道君，日安。”
……綜上所述，於是在候車區遇見認識的人，也是很普通的一件事。
“遠山是要乘車回家嗎？”
“是的。仙道君呢？我記得仙道君都是騎自行車的……”
“恩，”提了提手裏的書包，仙道笑著說，“是去朋友家玩。他住在豐玉區。”
“我也住在那附近呢。”
“那麽可以一道過去呢，太好了。”因為身高差距太大的關系，他微微躬著身體，盡可能地讓習慣直視別人眼睛的我不用以仰望的姿態跟他說話。
“於是落日的餘暉灑在他的側面，淩厲的面部線條在昏黃的光暈中隱約柔和起來，笑容很淺，笑意卻很深，映照在眼裏像是水滴落進了平靜的心湖，蕩起層層疊疊的漣漪。”
……午休時小蒼激動興奮地朗誦她喜歡的言情小說裏的一段話，忽然在耳邊清晰地回響起來。我嘴角隱隱抽搐，這段時間果然是被她荼毒得太深了，我怎麽也跟著像是傷春悲秋的女青年一樣文藝起來了呢？！
“叮咚”
電車門在面前打開，甩掉腦子裏冒出來的莫名其妙的獨白，我走進電車裏，餘光瞄見仙道彰正跟在我身後，莫名的有些赧意。
有人說，哪一天日本的電車不擁擠了，那一定是你做白日夢了。
我沒有做夢。
因此當我被擠得動彈不得，在密閉的車廂內，四面八方的香水味汗味等等各種味道混合在一起向我洶湧而來時，我艷羨地擡頭看了一眼旁邊像是鶴立雞群的仙道彰一樣，嘆氣。
“怎麽了？”安靜的車廂內我的嘆氣聲似乎格外明顯，仙道彰低下頭關切地詢問。
我搖搖頭，小聲羨慕地道，“長得高就是好處多啊，連空氣聞著都比別人清新些。”
他瞥了一眼身旁—我估計他看見的都只是一片黑壓壓的人頭，揚起嘴角，“是挺清新的。”
……真是典型的說他胖他還就喘起來了……
我啞然失笑，正要笑著說什麽猛然驚恐地瞪大了眼睛—
有一只惡心的手探進了我的裙子裏，正沿著大腿撫摸向上……
那一刻我幾乎要驚叫出聲，卻又硬生生地壓住—遭遇這種骯臟下作的事怎麽能毫無顧忌的叫出來？！我咬牙努力想要往仙道那裏靠近了些，想要躲避那只惡心的手，誰料那手似乎料定了我不敢把事情鬧大居然肆無忌憚的想要伸進我內褲裏來！
我的手下意識地抓緊了仙道彰的手臂，仿佛是落水者抓住救命稻草一樣淚眼婆娑地望著他，全身控制不住的戰栗顫抖。
“怎麽……”他側過臉來，我眼前水霧彌漫，只模糊地看見他臉色瞬間冷峻無比，一把扯住我的手硬是在擁擠無比的車廂內把我拽到他身前，周圍的人因為這一番動作不滿地抱怨了幾聲，隱約感覺仙道冷冷地瞥了一眼，立即就恢覆了寂靜。
盡管仙道彰把我拖到他身前，一只手握住我的肩膀，高大的身軀給我圍住一方安全的所在。然而那惡心的觸感，那粗糙幹瘦的手在腿上來回□撫摸的感覺，仿佛還在腿上流連，讓我惡心恐懼，抑制不住的全身顫抖。
一只手在我頭上輕輕撫摸，遲疑的，卻很溫柔；背脊靠著的溫暖身軀似乎散發著源源不斷的熱氣，讓我冰涼的身體一點點回暖過來。這樣堅強有力的依靠和保護，讓我漸漸冷靜下來，卻有一種心酸驀地湧上來……
……離家出走，四處找尋便宜住房和房東討價還價講了兩個小時說得口幹舌燥的時候；在咖啡店打工的地方被人騷擾憤而反擊卻被經理臭罵一頓就把我堅決辭退的時候；第一次送牛奶卻不小心打翻了整箱，不僅沒拿到半個月的工資還不得不得賠償的時候；被班上同學冷漠對待的時候……
從來沒有任何人像他一樣，總是在我無助失落時給我恰到好處的幫助。下雨天主動的借傘……耐心細致地教我打球……以及現在……
此刻我再明白不過，受到他幫助時的欣喜感激，球場上強手雲集而我從頭到尾只只凝視他一人，看著他微笑時驀然急促的心跳……還有現在，對握緊我手臂的，溫熱的掌心的眷戀。
只是因為，我喜歡他。
我喜歡，仙道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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